恒温植物

【伊丽莎白】【鲁道夫/死神】片段

|很久之前写的一个片段，没什么意思

鲁道夫又失眠了。他猜现在大概凌晨两三点，他的父亲还有两三个小时就要起床工作而至于鲁道夫本人，几个小时前玛丽穿好衣服鞋袜，给了他一个吻就匆匆离开了。鲁道夫精疲力尽地躺在床上，也懒得去整理床边的一片狼藉。厚重的绒被压在他身上，他摊开手脚却觉得喘不过气，也无法入睡，干脆掀开被子坐起来抽烟。

就这么坐了一会儿，一支烟还没抽完，他身边突然凭空出现了一个人影。那人穿得一身黑，脸却涂得很白。

“你没事不要总叫我，我赶来赶去很忙的。”那人非常熟络地坐到床沿边上，一开口就是抱怨。

“我没有叫你。”

鲁道夫否认，但他还是往里面靠了靠，空出点位子，好让那人坐得舒服一点。

＂我听到了，你在心里叫我。＂那人又凑近了一点，在黑夜里直视鲁道夫的眼睛，＂我的朋友，我说过，你呼唤我的时候，我就会来。＂

他说话总是那么故弄玄虚。

＂好吧，就算我叫你了。＂鲁道夫耸肩。他从五岁起就从这人认识，打交道了那么久，早就知道和这种人讲道理是没有用的。

“又和你爸吵架了？”那人幸灾乐祸地眨眨眼睛，做好了推波助澜挑拨离间的准备。

“没有。”鲁道夫又否认。

“你撒谎。”那人不给他面子，“你哪天不和你爸吵架。”

“你倒是什么都知道。”鲁道夫被戳中了心事，用力抽了一口烟，烟雾故意专往对面那人脸上吐。

“我是死神，当然什么都知道。”那人，不对，那死神好像很得意。但又被鲁道夫那口烟熏到，咳嗽了两声，完全没了一个神，尤其是一个死神该有的气势。

＂我妈现在又到了哪里？＂鲁道夫坏心眼地听了一会儿死神咳嗽，才又开口问。

＂马德拉。＂那人想也不想地回答。过了一会儿又好像猜到了什么，歪头看他，＂所以你不是和你爸吵架，而是想妈妈了吗？哎呀呀，我们皇太子鲁道夫，快三十岁的人了，还在夜里想妈妈想得睡不着？＂

“别胡说。”鲁道夫狠狠地把烟头碾进烟灰缸里，想象那是死神的脑袋，＂我只是问问，你刚不是说跑来跑去很忙？＂

＂我也不是总跟着伊丽莎白的。＂死神听懂了他的弦外之音，不甘心地瘪瘪嘴，试图维护一下自己作为死神的尊严。

＂那你还能跑到哪里去？你不就这一桩业务？＂鲁道夫也完全不给他面子。

这也不能怪鲁道夫。他们的这位死神不过是刚上任的菜鸟一枚，结果第一桩业务就遇到伊丽莎白这样棘手的对象。他从伊丽莎白十六岁起就跟在她身后，跟到现在三十多年了，也没要到对方一个吻。

你问鲁道夫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全哈布斯堡只有伊丽莎白和鲁道夫母子能感到死神的存在，而伊丽莎白和死神两人之间的交流一贯是旁若无人（当然除了鲁道夫之外是真的无人听到）的激烈。因此从小到大鲁道夫在他俩每次半夜吵架的时候不知被迫听了多少秘辛八卦。小时候他还以为只是自己在做噩梦，直到他亲眼看见死神。

“鲁道夫你越来越不可爱了。”完全说不过他的死神开始拿长辈的样子压他，“小时候你多好呀，半夜一个人害怕就抱着我撒娇，还给我唱歌呢。虽然唱得完全走调。”

“那是小时候不懂事。”鲁道夫反驳。

说着他不由回想了一下对方的第一印象，那时候死神长头发大浓妆，板着一张冷冰冰的脸，一言不发地坐在那里，害他还以为对方是个漂亮姐姐。而现在呢，他看着床前的那位，还是和当年一样的长头发大浓妆，却怎么看怎么像是个二缺青年。当初鲁道夫还能抱着死神的脖子喊妈妈不要走，而现在他长得都比死神高了，要是他愿意，现在就能伸手把死神拉到自己怀里。

“哎呀别害羞呀。我们小鲁道夫，当年杀了一只猫告诉我呢。”这二缺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甚至还招出那只小猫来给他看。

＂别给我看那只猫。＂鲁道夫终于憋不住要炸毛，他一见到那只猫就浑身起鸡皮疙瘩。那简直是他小时候的噩梦，他失手杀过一只黑猫，自己哭得要死，奶奶和仆人们却都夸他勇敢。后来他终于见到死神之后，曾经把这事告诉过他，本来是希望死神和别人一样夸夸他的，谁知道死神却恶趣味地找出了那只黑猫当宠物养，还时不时带出来让他看见，简直是一次一次加重他的心理阴影。

死神正左手右手个捏一个毛线团子，逗猫逗得不亦乐乎，根本不理他，鲁道夫只好使出杀手锏——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亲你。”

边说他边真的伸手去拉死神的肩，把对方拉到床上。

“喂！”死神赶紧从床上跳下去，气呼呼地瞪着他，拉着衣领活像个差点被占了便宜的少女。

“你干嘛要躲？”鲁道夫也生气，虽然这招他已经用过很多次了，但也是头一次被对方这么反应激烈地拒绝，“你只不过是要一个吻，为什么我不可以。”

“你又不是伊丽莎白。”死神说。

“我是她儿子！”虽然她和鲁道夫相处的时间可能还没有死神多。

“我爱伊丽莎白。”

“你是想说你不爱我吗。”

听到这话，死神惊讶地张了张嘴，没有回答。

于是他们都沉默了。只有那只无辜的小黑猫在死神手边喵喵叫。

看吧，鲁道夫在心里自嘲，这就是我们可怜的小王子鲁道夫，爹不疼娘不爱。每天夜里只能和一个业务不精的二缺死神说话。

可是连死神都不肯爱他。

“你真的那么想死吗？”安静了一会儿，死神又问他。

“这话你一个死神问出来不是很可笑吗。”鲁道夫又躺回了床上，闭着眼睛问他。他看上去暮气沉沉的，比死神更接近死亡本身。

“为什么你不是伊丽莎白呢？”死神叹气。

他当然不是伊丽莎白，鲁道夫想，他也许永远比不上伊丽莎白，可至少他是他自己。虽然他也不确定他是否能做到他自己，毕竟他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无法选择。

他原以为他得不到爱，至少可以得到死。

至少死亡是他自己选的。

可是连死也不要他。

那么他又该去哪儿呢。

他闭着眼睛想了很久。死神以为他睡着了，低下头吻了吻他的额头。

END

我好累，有人来和我说话吗